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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 洪蘭教授之前因為提及大學生上課態度的問題,極有智慧的選擇了迴避(才不會模糊焦點在她身上),也讓社會能夠討論這個現象,能夠了解其實除了個人的態度問題,其實也有著價值觀與教育結構上的問題,全由某方來承擔是不公平的,但是我個人也覺得不代表自身能因此除罪化,大家闖紅燈不代表自己闖紅燈的行為可視為正當,學生或老師即使無法改變結構性的問題,也不代表自己就可以完全置身於事外,因為我們也是組成這結構的一環,我們都是結構中的共犯。
      學習態度上的問題反正人人各有定見,這邊也不是要打嘴炮的地方,上次洪蘭教授有提到醫學生不知道史懷哲是哪裡人的問題,其實我也不知道史懷哲是哪國人,有人提到洪蘭教授食古不化之類的,但我認為與其批評洪蘭教授是不是食古不化,倒不如好好了解教授會何要拋出這個問題,這篇文章是洪蘭教授的解釋,如果看了解釋之後再來評論是否食古不化,我想會是比較公允的。
      我發現急著下評論不見得代表正確,有時候只是一種情緒反彈的表現,有時候則是顯露出自己的心虛,雖然我也不清楚史懷哲的生平,也只知道他悲天憫人到非洲行醫濟世,不過如果我真的以史懷哲為學習的對象,而不是只為了應付口試老師的好聽話,我想我一定會知道史懷哲是哪國人,就像我很敬佩日本戰國時代的上杉謙信一般,雖然沒有修過日本史,但是卻能對上杉謙信的背景及對「義」的重視,能夠烙印在心中並轉化為自身力行的目標,或者就像許多追星族般,對偶像的崇拜能夠細屬家珍。
      若是這位醫學生只會講表面的好聽話,在口試時說自己崇拜史懷哲,卻輕易的洪蘭教授被猜穿了,我倒覺得這是未來的病患之福,因為我們都可能是該名醫學生未來的服務對象,若是這名醫學生因此自省,那將會是病患之福,若是這名學生更加否定史懷哲是哪國人的重要性,那就代表他不知道問題不在於史懷哲是哪國人,而是在於他的態度及投機心態。我想知道史懷哲是哪國人,不等於醫術很卓越,但是醫術應該只是醫生修練過程的基本工,如果真有追求史懷哲精神的信念,一定也會有追求精湛基本工的熱情,如果只喜歡史懷哲精神,卻沒有追求基本工的熱情,那就代表不適合醫生這行業,也許應該轉行去當社工員也不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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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蘭:為何要了解史懷哲是哪國人
 
【聯合報╱洪蘭】 2009.12.26 02:23 am
 
      有學生寫信問我:既然他將來是走專業的路,為什麼還需要專業以外的知識?這原因是:「在辦公室所做的事決定我們的收入和地位,在家裡所做的事決定我們是何等人」。

      如果一個人的工作正好就是他的嗜好(hobby),那麼,做自己喜歡做的事,還有人付錢給你做,這是最幸福的人生。但是一般人常常是不得不做他必須要做的事。在做完應做的事之後,如果有個嗜好可以來紓解壓力、安撫心情的話,人生會快樂很多。這個嗜好可以是閱讀、音樂、戲劇任何可以寄託心靈的東西,研究已發現,生活有寄託的人在碰到挫折時,比別人更容易東山再起。同時,我們在專業之外所關心的事決定我們是何種人

      在青少年人生方向尚未定型之時,讀偉人傳記是一個非常好的指引。我為什麼會問學生史懷哲是哪國人,不是要看他能不能背出來,而是他如果仔細讀,就會發現史懷哲的國籍是個非常複雜的問題,也是他一生生長的重要問題,因為他成長的時候正是歐洲列強瓜分弱小民族的時候。讀他傳記,不但了解為什麼他會流芳百世,同時也了解了歐洲當時的情勢,國際化不是會講英文而已,它是了解各個國家的民族文化背景,使自己在不同的場合中做出合宜的舉止與反應。

      史懷哲出生在法、德和瑞士交界的亞爾薩斯(Alsace),現在它是法國的一省,但是在一八七五年史懷哲出生時是屬於德國(它曾在一八七一至一九一七及一九四○到四二時屬於德國,我們小學時好像都讀過《最後的一課》這篇文章)。戰爭殘酷、難民顛沛流離的辛苦,使他有悲天憫人的胸襟,他看到列強對殖民地人民的待遇,使他發願去非洲為黑人服務,他看所有人都是上帝的子民,不因膚色、出生地而有優劣之分。一九五二年他得到諾貝爾獎時,德法曾經為了他是哪一國人發生爭議,最後法國贏了,因為史懷哲不認同德國對猶太人的迫害,不願作德國人。

      他有濃厚的音樂素養,是著名的巴哈樂曲演奏家,他去非洲時,巴黎的巴哈學會還捐了架鋼琴到非洲,讓他在工作之餘可以彈琴自娛。音樂對他非常重要,每天不論多忙都要彈一下,就像愛因斯坦每天都要拉一下小提琴一樣,音樂紓解壓力,安撫心靈,使他活到了九十歲。

      專業以外的涉獵與嗜好使我們的心靈有寄託,談吐風趣,言之有物。人除了專業之外,還有感情,一個人必須先安頓好自己才能去幫助別人,人文的素養或許與他專業無關,卻與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有關。史懷哲不只是醫生的楷模,他是所有人的楷模。只有透過閱讀他的傳記才知道為什他受到後人的景仰,自己才知該如何去效法他。

      當一個教授怎麼教也教不完學生一生所需要的知識時,老師能做的就是教會學生思考,指出未來的方向,引導學生走上正途。鏡像神經元的發現讓我們看到模仿是最原始的學習,學生需要有楷模,需要從偉人的傳記中培養出「有為者亦若是」的志氣!

(作者為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所長)

【2009/12/26 聯合報】http://udn.com/NEWS/OPINION/OPI4/5330630.s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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